无定给自己定了个绿色的滑盖棺材

嗯。。这里各种渣一只,爱好是写词和码字。欢迎交友
To someone important:
我没有信仰
但我愿相信 这世间存在天堂
愿你在那 喜乐安康
——MY

停留的告别者

杀伽

性格崩预警

私设预警

辣眼睛预警

都接受的走起



  

【纵使再没办法与你度过未来,但很高兴的是,我还能够看着你】


  

  他的手在少年的沉默中一点点冷却。


  

  名为伽罗的人走了,对于以燃烧生命生存的阿德里星人这是必然的结果。一个长期被怪兽和入侵者觊觎的星球有太多的战斗,每一次都消耗亡国的骑士本已透支的身体。阿德里星人内部的衰老比外表快得多,皱纹爬上面庞往往也就在死亡边缘跳起了华尔兹,初遇少年的他能量充裕,断裂了手臂也可及时接合,直到他为自己不算深的伤口裹上纱布才意识到自己迟早要离去,而且这日子也并不会久远……


  

  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方式。


  

  腹部被刺穿,肌肉撕裂器官位移出血,蓝色的液体以两种速度汇集于伤口呈现出喷泉般的奔涌状态,他晃了神保持在刀刃刺入怪物头颅的姿势,能量流失让手臂恢复原状,手掌带着连同血皮革手套没入一团脑浆


  

  挥开攻击再一刀致命本不算难事,要是以前,大概不会这么狼狈吧。


  

  他是曾战神,此刻却像极了悲观主义者所描述的英雄,护住了搭档的后背却让其听闻死神之刀刃吻过脖颈的悲怆。


  

  “我……没事……”


  

  疼痛和失血压抑了声带。他本想露出个轻松的笑容却眼前一黑软倒在怪物的尸体上,意识清醒着却实在没有力气行动,腹部穿刺的血窟窿倒成了唯一的支撑点和着力处,疼得一般人能生生晕死过去。


  

  真是老了


  

  喉管发痒,咳出咸腥的蓝色雨花。而后在开心他们的惊吼声中渐渐模糊了视线。


  

  看来都没事啊……


  

  他沉入黑暗前有些安心。


  

  没看到那位“小搭档”一瞬间的怒与悲就合上了眼睛


  

  伽罗被推进急救室时小心的手还在发抖。


  

  他当机立断把怪兽的角刃砍下,连着过于巨大异物的残破身躯被推进急救室。荧蓝色液态物在他掌中缓缓濡散,连同过于微弱的呼气一起压得他喘不过气。消毒水味弥散的空气也没能淡化另一个星球血液带着硝烟和冷冽的味道


  

  他还从指缝间嗅出了绝望


  

  伽罗……不要……


  

  如果没有被那怪兽逼到死角,如果再果断一些,如果早半秒放出分身……


  

  如果他足够强大


  

  头痛欲裂。


  

  “小心超人……”黑发少年的肩头被按住,开心那张适合开朗大笑的脸凝重着焦虑,眉头拧成了疙瘩乘上了不止对一个人的担忧


  

  多得都快要溢出来


  

  可的嘴张了又张,声带并没有配合表演。他该说什么呢?伽罗会没事的还是别乱想?或者直说你这样让大家都很担心?


  

  可他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给了幺弟一个大大的拥抱,属于开心超人的,温暖而有力的拥抱


  

  小心,我们都在你身后。


  

  


  

  伽罗走了。


  

  在两天后一个落下金黄光影的徬晚。


  

  墨镜掩盖了荧蓝色的眼睛,倒映着再也看不见的暮色如画,和他还未真正成年的的小搭档。


  

  小心很平静,火焰渐渐熄灭,少年握着他的手看他缓缓阖上眼睛,逐渐暗淡作了灰色。连阳光都无法为其染上温暖的终末色泽陷在棉被和消毒水味的空气里。白色床单太过刺眼,小心咬住下唇抬头眨起了眼睛。眼睑的开合运动压下酸涩感,他张了张嘴


  

  再见了,伽罗


  

  少年的声音很轻,像是清晨不忍打扰迷蒙者的问候


  

  再也不见。


  

  少年时代的坚强大多有八分是倔强披上了伪装,还剩下点无法倾诉的悲伤和抑郁自己留着慢慢品尝还假名曰成长。当年伽罗爆炸后留在小树林里的坟还没拆,刻着阿德里符文1的墓碑像个灰房子,荧蓝色的符号棱角锋利飒爽,却刻印下无处安放的思念和再难相见的搭档。墓碑下的小土坑里银灰色长方体材质过于坚硬色泽又太冷漠耀眼,安静在地表之下是个闪得人眼酸的小盒子


  

  是一个,放了墨镜和勋章的盒子。


  

  也是个即将被泥土和石板掩盖的盒子。


  

  一双来自阿德里星的手在盒子顶上刻下一个图案。很简单,只有极锋利的两笔,上行的回勾和下坠的锋棱遥遥相望,像是两个背道而驰却依依不舍的人。


  

  The symbol of Adrian Mars


  

  为什么连文字都这么刚烈呢,阿德里星人也许真该学着温柔一点。不然怎么安慰那些失去珍重之物的孩子?


  

  比如那黑发的守护者,微风中默立的少年。


  

  “阿德里有个习俗”


  

  赤色火焰跃动在少年眼前,和着某位副将的声音变幻直到熄灭


  

  阿卡斯讲了个故事


  

  “那些写给亡者的信会让他们来到写信人的梦境”


  

  那时他还是个孩子。阿德里星人死去的身体无法真正被保存,能量碎散,形体不存,好像只有记忆能证明曾经存在过某个已经离去的人。


  

  “曾经有个人因为战争失去了最重要的存在,朋友,或者对象?记不清了,你知道的,阿德里,战争。”


  

  思念与悲伤的界限难以明晰,感情本身就是被寄托在各位物质和行为的抽象存在,雨的温柔风的眷恋说到底是人主观赋予了情愫。


  

  小小的孩子也是早知生死的,毕竟这颗星球叫阿德里。阿卡斯从来不算个听话的孩子,半夜翻了院墙跑出家门,把老妈的平底锅和教导抛诸脑后,那条不知被多少硝烟味脚步踏过的石板路已经熟得不能再熟,沐浴星光的赤红色“啪嗒啪嗒”跑过街角的声音在夜的寂静里显得清脆又有些空灵。


  

  “嘘——”


  

  忽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他一激灵却见打着手势的人缓缓招手示意他过去,那双淡绿色的眼睛明明是白天对着坟墓发呆却给过他糖吃的大姐姐。小小的男孩对温柔向来不曾抵触,在母亲面前少有的乖顺模样让那姐姐笑了笑伸手揉搓幼年者还算柔软的发丝,就是笑容有些僵脸庞的色泽又惨淡,像一封被时光遗忘的信,脆弱又执拗的存在着。


  

  “于她是写了一封给亡者的信,像收信人还活着那样。写完封好”


  

  也像她手里那封,反复翻动和蹭擦让外层被磨出毛边,信封被高举向星穹,而孩子坐在地上,坐在持信人的身旁


  

  “阿卡斯,传说每一个被称为战神的人,死后都会化作一颗星星……”


  

  “承载英雄事迹,闪耀宇宙之间!”这是孩子们都知道的故事,他为自己说出正确答案而感到些许骄傲,奶音都被拔高了两个度,看着夜空中的明媚兴奋地几乎喊叫


  

  “是啊……”她举着信封轻轻回答,长发被夜风托起攀上手臂成了伸向那信封的绿色藤蔓


  

  “可他不是战神……”


  

声音被压的极低,年幼的孩子眉头皱成了一团不知算是没听清还是没明白意思。大概都有吧,她抿唇,打了个响指。淡绿色火叶初生在夜幕星河之下,明媚得一塌糊涂。印在赤红色虹膜上的是跳跃的光,火舌舔舐一叠白纸,阿德里星人能量的火焰终究是比寻常的燃烧体明澈灿烂得多,燃烧地干净不着它色,连灰烬被灼伤,消逝得一点不剩。


  

  “她在一个星空明朗的夜晚烧掉了信,后来,她做了个梦。”


  

  指尖一聚,快速滑动,清脆声响在赤红色停止跃动的一瞬爆裂在空气里,副将沾了尘土的手颜色并不明亮,老茧在指腹凸起着被伤疤分割。也许军人的手早在填下姓名时就失去了作为观赏物的权利,皮革手套为了不妨碍作战提供的保护也着实有限。骨节分明于皮肉之下,属于青年的纤长被一种锋利质感代替,藏着力量,像鹰从不柔弱的翅膀。


  

  “所以说,小子。要不你给那家伙写点信?”


  

  用一个响指结束了故事的红发青年耸耸肩又补上一句


  

  “我帮你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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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纯粹的深漆被数不尽的灯火与星子点燃,光影错落成不知名的画卷。


  

  明月高悬


  

  宅家远离市区,也难得一份安宁。执笔的少年望向天边,书写就此停下。


  

  森林不远,他把一朵花放在坟前


  

  “伽罗,星星球,大家,都很好”


  

  “明天见。”


  

  ……


  

  明天见


  

  小心超人


  

  荧蓝色碎散在少年看不见的地方,他终究还是没有拥抱自己已经长大的搭档。


  

  悬浮于半空的“人”深深叹了口气,尽管鬼魂并没有这样的功能。空气无法再因他的主观行为流通,周身没有阻力或浮力,像是和气体融合却自知不同。


  

  这大概就是灵魂吧,存在与不存在的夹缝间因偶然诞生也不知何时泯灭的造物,游戏bug一样的存在。


  

  是该庆幸吗?


  

  只能被自己所见的荧蓝色焰体一如生前模样雀跃,深灰色格斗服和曾染上鲜血的皮革手套也都好好的呈现在本因消失的视网膜,而他现在的身体构成大抵也不能用那些生物名词定义了。


  

  开玩笑,现在的我……


  

  能做什么呢


  

  坟前总有几朵白色的野花。


  

  阿卡斯有时会抽着一根淡烟向石碑发呆,撑着手却不叼烟尾,弄的一根烟没抽两口基本上是烧到手被碾灭。或是对阿德里的资料整合有了什么进度就来找他汇报工作。对,汇报工作,阿卡斯自己是这么说的。文案念到最后便丢弃在一边,偶尔叠成纸飞机飞上天空又被发小默默打下来烧掉再附赠几只千纸鹤。半夜拎着几罐啤酒喝大了才会多些话,眼神是疲倦里泛着光脸上带着点笑意像他能看见自己伸出去想夺了酒罐的手。


  

  宅博士他们每年都会来看看他不知道是不是星球上的传统,一路人总在清晨踩着落叶又在正午前离开。小心老落在最后和他说几句话,青年的身高让伽罗可以坐在墓碑前抬头看他眼底微光闪烁。小心来得最多的还是半夜三更,星星球的侵略事件总发生在白天莫不是怪兽也学会了朝九晚五。坟边的树上钉了个小邮箱大概是阿卡斯和小心约定了什么一个放信一个烧纸。


  

  他能收到那些信


  

  纸业在火焰里失去物质形态到他手上是半透明的一张,文字会慢慢消散成光点融入他无法被触及的身体。灵魂这东西说白了就是情绪和能量的混合体,自己的执念和别人的思念混在一起勉勉强强没散魂但恢复自我意识也是用了一年多。


  

  小心长大了不少,记忆里少年略带婴儿肥的脸庞有了分明的棱角。


  

  开心看起来他倒还是老样子总是笑得很开朗,但其实他有时候会偷偷来这里对着碑文说很多话,伽罗不知道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不过按开心的说法是他刚死那会。这位年幼却年长的守护者把悲伤藏在笑容里,对着已经离开的人才会流露出那些感情,绝望的,痛苦的,无能为力的,有时候还会控制不住情绪本就一身伤还死攥着拳白手套被染红鲜血从指缝滴落,有时候真的掉了眼泪还会笑自己太脆弱


  

  “怎么能这样,我可是,开心超人啊”


  

  ……我还是宇宙战神呢


  

  我们都有很多事无能为力,带着一身伤走下去还有要守护的人,别再苛求自己了


  

  这些话语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却没法被听到,交流成了单向传递也算是无奈极了


  

  也不知道粗心记性好点没,甜心做的饭菜是不是还是……


  

  啊……


  

  她可真行。


  

  花心对小心还是挺照顾的虽然不太懂宅家最黑的人为什么代言美白产品,他过于爱面儿的性子改了多少?博士还好吗,还是每天熬着夜打键盘一有急事就被叫去国防部交班加点?


  

  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座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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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件越来越少了。


  

  或者说,小心来得越来越少了。


  

  伤痕,淤青出现在裸露的皮肤上,衣料下不知延伸到何处。


  

  每一处伤口都让荧蓝色魂灵并不存在的心脏紧缩,痛心和无能为力的沉郁使他陷入泥沼。


  

  少年一言不发。


  

  信封投入邮箱里,他站在墓碑前看向不知名的远景,或许是更远处不存在的地方。他张开嘴,声音发颤


  

  “伽罗……”


  

  我在


  

  我在啊,看着我啊……


  

看着我啊!


  

  亡灵的声嘶力竭连空气都不曾动容,那孩子锁了眉头衣袖被拧成皱巴巴的一团转身走了


  

  蓝色眼睛失去了神采,他忽然觉得这就是最后的故事了。他曾经的,最后的搭档不会再出现于他的视野他的坟墓。


  

星星球,怪兽永远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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